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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八章退伍兵（折翼）（1）8月，丛林雨季还没有过，我和副射手山鹰出发，目标是一个中间人。一切跟以前一样，我们潜伏到一个小村附近，在800米左右的距离监视着。目标似乎是在探亲，每天都能看到他跟村民交谈，带着女儿，还有他的老父亲散步，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。好几次，我都快扣动扳机了，但是每次都松开了手指。山鹰催促了几次，但都让我以种种借口推掉了。我是主射手，山鹰要听我的命令，但他知道我想什么。他说：“猎鹰，我们是执行任务，不要掺杂个人感情。

　　”我说：“有老人、孩子在看着，你下得了手吗？”他不说话了，半天，他才说：“我们只是士兵。”是的，我们只是士兵，我们要忠于祖国，我们要执行上级的命令。无论如何，他已经被划进了死亡名单，而我却想多让他活一会儿。潜伏到了第三天中午，老人有事情出去了，孩子也睡了，直升机接我们的时间也快到了，目标今天一定要击毙了。目标根本不知道有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，正在房檐下跟一个人交谈，脸上满是笑容。我说：“测距。”山鹰一会儿就给我报了参数：“距离860，风速偏东1∼2，建议纠偏2，温度合适，上下差适中。

　　”其实我根本不用再让副射手报参数，这个参数在过去两天已经报过很多次了。三秒钟后，我的狙击枪一声闷响，目标胸部冒出一团血雾，子弹直接撕裂了他的心脏，他挣扎两下就不动了。“目标击毙。”我说，眼睛依然在瞄准镜上观察着。山鹰作最后的确认：“目标击毙，我们可以撤了。”我说：“等等。”他的女儿跑了出来，趴在她父亲的身上痛哭。是我击毙了她的父亲。或许他是她的神，前两天看着她幸福地被他抱着，他用胡子扎她，而她幸福的笑容还在我眼前晃动。

　　他却慢慢地变冷，留给她的是什么呢？一生痛苦的回忆？她永远不知道是谁将她的幸福夺走，这个经历将伴随她的一生。我不知道他叫什么，简报上，他只有一个毫无感**彩的代号：259。我下令：“撤退。”我和山鹰怀着复杂的心情爬出了阵位。在直升机上，我拿出任务简报上的照片，看着照片上那个陌生却又仿佛熟悉的男子，无神的双眼、瘦弱的双肩。简报上说30多岁，但是照片上看起来足有四五十岁。我想，也许就是这瘦弱的双肩担负起了全家的生活重担。

　　他的女儿还没长大，老父也已经佝偻着身子。那几天，我还看到他的老父在咳血，他为他的父亲捶背……一幕又一幕在我眼前回放着。他的妻子呢？那几天，我没看到他的妻子，是不是已经去世了呢？在这个地方，像他这样年纪的人，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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